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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考于中麟教授的研究生,呼啦啦上面坐了一排老师,于中麟教授问他:“你为什么要考我的研究生啊?”
他答道:“我就是喜欢做内镜,觉得挺好玩儿。”
旁边的老师们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怎么能把内镜手术当成一件好玩儿的事儿呢,太不严肃了。但是这件在他看来好玩的事儿,他一做就是20余年,现在依旧觉得好玩儿。
第一次见到友谊消化内科主任医师俞力的印象。妥妥的一名理工男,头发略长,看起来有点酷。
周一上午八点,消化内科4楼,他出门诊,头戴一顶米奇卡通帽,键盘敲得啪啪响,极有力道。听他询问病情,有时难免有点咄咄逼人的劲头,言简意赅,绝无废话。“不该说的话不说,该交代给病人的我一句不落,况且普通门诊时间有限,算下来平均给每个病人也就十几分钟。”
这就是俞力。
脾气耿直,风格硬朗,颇有些特立独行的味道。
他对时间的把控和精力的分配似乎精确到分秒。但由于每位患者病情不同,也会把握好尺度,“一般要在11点结束(门诊),最好不要超过11:30。因为我接下来还要做内镜手术,要保持一个较好的状态。”
俞力也多次强调友谊消化有绿色通道开通,如果遇到病情急重、复杂或是其他医院因无法救治转过来的、需要多学科协作的病人,他们会更加重视。
“总的来说,我是反对加号的。医生也是人,精力有限,不能无限制的用。另外过多加号,也是对已经挂好号的病人利益的侵占。”在门诊,通常他态度坚决:“抱歉不加号。”
这,则是俞力特立独行的另一面。
他看病,有一些自己的坚持。首当其冲的是对医生身份的特别强调。
“我是你的医生,不是你的朋友。” 他认为医生的每句话都应该有意义,不能过于随意。继而又解释道,“我并不排斥和病人做朋友,当然更不强求,但我处的位置以及我的身份决定了我首先是一位医生。
门诊中,有一位患者大便拉血严重,怀疑可能是重度痔疮,但也不排除有肿瘤息肉。他建议做结肠镜检查,再予以定断。其间,问询病人是否还在吃阿司匹林,病人说:“是”,他语气严肃起来:“从今天开始,阿司匹林停掉。”病人有些迟疑:“可是此前医生有嘱咐,阿司匹林不让停。”他不愿过多纠缠,直言不讳:“这个药,理论上吃半年即可停用。你不能怕支架堵了就罔顾出血的隐患危险。阿司匹林一定要停,然后去约肠镜做检查。”斩钉截铁中,透露的是自信与责任心。
很多时候,他的殷殷关切就是以这般霸气的形式呈现。倒是病人对他挺服气,“听大夫的话总没错,我的病就是俞大夫给我治好的”、“我们就是冲着俞大夫来的”……如此,病人对他的态度多是敬畏且信任。
俞力也往往自信以对,“我负责看病,你们负责相信我。”而在一些专业的医学网站,他的患者评分和满意度遥遥领先,感谢信不绝如缕。
在语言直接有效的沟通之外,他也经常会给患者画示意图,他说,这是为了方便解释病情,让病人理解起来更容易。他画的并不十分美观,但的确很清楚。
他在跟记者解释网状支架和骨节状支架的不同时,也用了这种方式,伴随着图的讲解清晰可观,确是比只是语言的描绘形象得多。
门诊的时候,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病人,不排除有患者听不太懂医生所说,且医生也解释乏力的时候,一张示意图往往能解决问题。一般,他画抛物线通过交点分析概率问题,把可能出现的情况俱都清明以示。这时,很多迷惑的病人会由衷赞叹一句,“俞大夫,您这么画张图我就全明白了!”
说起画图这事儿,俞力还有点不好意思:“我画的不好看。其实,我是跟着消化内科的主任医师于永征教授学的,他可以说是我的画图老师,画得尤其好,真好看。”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夸赞。
这样一位脾气有点冲的大夫。虽然看病原则性很强,但也会对病人察言观色,用对方能接受的方式予以问答。“重点是看好病,方式也要因人而异。” 他自嘲道,“其实我那些严厉的话无非也是让他们接受道理,理念更新。”
观察俞力的门诊和手术会发现,他的变化仿佛是两重天。
手术室里的轻松愉快好像一阵春风,消冰去寒。因为互相熟悉,医生和护士合作默契,气氛愉快轻松,那个在诊室里高冷范儿的俞大夫似乎顷刻之间变成了一枚暖男。
手术室里流淌着音乐,是他存在手机里的。除了英格兰外科大夫们评选出来的最适宜做手术时听的疗伤五部曲之外,音乐的范围涵盖了欧美、日韩、港台和大陆,无论古典还是流行都被他收进文件夹,当然老歌更多些。
他曾经做过调查,在做内镜手术时放音乐会让病人心情和机体放松,对医生护士也是一种缓解。“其实,医生聚精会神时根本听不到到音乐,当你专注于做手术的时候,音乐就成了摆设;但等手术结束时,旋律又会重新回到耳朵,很有意思。”
因为有内心的驱动和经验的积累,他为此专门撰文论述《结肠镜检查中背景音乐应用的效果比较》。这是他创建性的一种尝试,也从学术层面得到了验证:文中选择北京友谊医院消化内镜中心2010年4月~8月由同一位内镜医师进行结肠镜检查的196例患者,分为流行音乐组65例、古典音乐组63例和对照组68例,分别记录其进镜时间和痛苦评分。
结果是令人惊讶的:流行音乐组和古典音乐组的进镜时间、痛苦评分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而流行音乐组的进镜时间、痛苦评分均稍低于古典音乐组,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进而得出的结论是结肠镜检查过程中应用背景音乐可以缩短进镜时间,降低患者的痛苦程度。
俞力的手术量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统计,普通的胃镜肠镜检查,他一小时可以做四台。最长的手术做过11个小时,短的不过一刻钟即搞定。不过,并不是所有手术都会让人感到轻松。
有一位患者做胃镜检查,因为受肝硬化的影响,不能打麻药做无痛处理,只能做普通的胃镜。其间,这位患者痛苦非常,不时想要作呕,俞力也没有良方,只能和身边的医生护士一再稳定病人情绪,并加油打气“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再忍忍……”到胃镜终于抽出体外,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护士们跟他关系好,说起做手术的趣事,可谓不胜枚举,“经常还正吃着中午饭呢,有病人端着便盆就进来了,问我们俞主任大便的颜色是否正常,他看看,跟病人说完,拿起筷子就接着吃”、“还有时候,他这边吃着饭,另一边还要看着内镜手术的视频直播。这些都是司空见惯了,并不觉有何而不妥”……
说起学医经历,他不乏自嘲之语,多是些当年略糗又心里美的事。
回忆里,他考于中麟教授的研究生,呼啦啦上面坐了一排老师,于中麟教授问他:“你为什么要考我的研究生啊?”他答道:“我就是喜欢做内镜,觉得挺好玩儿。”旁边的老师们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怎么能把内镜手术当成一件好玩儿的事儿呢,太不严肃了,但是他的导师却笑而不语,最终录取了这位爱玩儿的学生。这件在他看来好玩的事儿,一做就是20余年,现在依旧觉得好玩儿。
他笑称,越是兴趣所在,越是能持久。
另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尤其喜欢打游戏。消化科的医生护士都知道,即便是紧张忙碌了一上午手术,吃饭之余也要来一局《酷跑》。有时候,大家开俞力的玩笑,“打游戏都到废寝忘食了,也是蛮拼的!”可是他每一局有所超越后都愈加神采奕奕,这是手术之后的放松之法。当年在读研究生期间,连于中麟教授就科室添置新电脑之事也曾调侃道,“别让俞力又拿去打游戏了,哈哈!”
他自己说,其实,内镜手术就是一场高精尖的游戏。
出身于理工家庭,父母都是航天系统的技术工程师,母亲是高分子化学专家,研究运载火箭及导弹的密封垫,父亲是高级经济师,精通财会。这两样工作都要求严谨细致,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也造就了俞力稳健内敛的性格。他于社交活动上更不擅长,用他的话说,自己在生活中“并不是特别会来事儿。”
加上脾气直,爱较真儿,“一是一,二是二。”实在是过于执拗和棱角分明。
俞力至今坚持一对一的看病。
出门诊时,只允许病人及家属在诊室内,所有其他无关的人员会被他坚决请出去,毫不客气。碰到不听话的病人或家属,他甚至会重复两到三遍。他说,此举一则是对病人隐私的尊重,二则也是自己的性格使然。
但另一方面,他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春风得意。运动中他独爱游泳,“其实,交流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是交谈说话不可。有时候我去游泳,遇到势均力敌者,双方各自心里也暗暗较劲,待到结束,彼此微微一笑,这也是一种交流。”
或是童心未泯,俞力多年行医,见惯了全国各地来看病的患者,竟潜移默化,学得十几种方言。有人若问他老家哪里,原籍杭州人的他会眉飞色舞地冒一句,“俺河南哩!”然后不忘反问一句,“侬上海人?” 然后,山东话、陕西话、四川话、安徽话、天津话就在他口中翻飞跳跃了。他曾在新疆和田支边三年,嘴里有时甚至会冒出几句维吾尔语。枯燥的问诊过程,会使病人倍感亲切。
俞力的手机铃声设置的是麦兜的《鱼丸粗面》,每次来电,都会听到麦兜呆萌痴痴的声音;消化科休息室里的花花草草,鱼儿、虾儿包括小乌龟都是他一手培植养护,细心的他居然把火龙果和桂圆的种子也都拿来种下。
这就是从医27年的俞力,严肃认真强硬之外,仍旧有着风趣幽默可爱的一面。对立而统一。
俞力
北京友谊医院
消化内科主任医师
兵器谱认证
各种消化内窥镜(胃镜、十二指肠镜、结肠镜)的诊断及镜下治疗,各种消化系统疾病(食管、胃、肠、肝、胆、胰等),特别是消化性溃疡及胃、食管反流性疾病,炎性肠病的诊断和治疗。
出诊时间
周一,周四上午 专家门诊
周一下午、周三上午 特需门诊
简历
俞力,主任医师,1989年毕业于首都医科大学,同年进入北京友谊医院工作;1995年研究生毕业,2000年晋升副主任医师。2009年晋升主任医师,从事消化内科工作。擅长各种消化内窥镜(胃镜、十二指肠镜、结肠镜)的诊断及镜下治疗,各种消化系统疾病(食管、胃、肠、肝、胆、胰等),特别是消化性溃疡及胃、食管反流性疾病,炎性肠病的诊断和治疗,以及胃肠道息肉、早癌的内镜下微创治疗,胰胆管疾病的微创治疗,食管、胰胆及结肠支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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