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特辑 | 肖荆:危急时刻,我不上,谁上!

明明出身江南水乡,却不失北方汉子的豪爽。短短一年时间里,他为新疆和田地区泌尿系结石的微创治疗,翻开了新的篇章。危急时刻,他会不假思索地冲上去,“我不上,谁上”!

作为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友谊医院泌尿外科副主任医师、副教授,肖荆力图把握工作中每个可控的细节,任何小事都会亲力亲为。

同事都说,他,就是个典型的好医生。


“工作以内,我希望可控的内容越多越好”

初见肖荆,他正在为患者的几张影像检查拍照存档,为了图片更加全面清晰,他反复调整着姿势和距离,直到满意为止。留存资料,这也是肖荆从医多年来的习惯。

在他的电脑中,层层排列着数百个文件夹,每个患者的情况都会按照手术类型、术前术后各项检查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有些病例还被制成了精细的Excel表格。交流时,偶有说到某一个病例,肖荆总是会稍加思索,然后根据条理清晰的层层子目录,迅速找到目标。

“完整地把病例整理记录好,日后万一查找起来,也方便嘛。”说到如此庞大的“数据库”,肖荆只是咧嘴一乐。

其实,在工作以内,肖荆总是希望自己做到全面地把握一切。每周四,是肖荆的固定门诊日,基本每天早上7点,他就会到办公室。每次出诊之前,他依然会利用有限的时间把病房的事务一一处理:前一天手术的患者查房、第二天需要手术患者的情况、需要调整的医嘱……每一项工作的用时,他都恰到好处地掌握。

当时钟指针指向7点45分时,肖荆准时出发。从外科楼到达门诊楼需要穿过长长的连廊,清晨的阳光斜射进玻璃窗,明快通透,伴随着楼道面包房中的香气,肖荆不时与相熟的患者和同事打着招呼,脚步却没有放慢。而楼层之间的穿梭,肖荆几乎从不坐电梯。他说,步行会令时间更有保证。“我计算过,这段距离步行需要10分钟,比起电梯间的等待,至少可以节约一半,我也可以多在病房待一会儿。”

可以说,肖荆几乎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即便是门诊的间隙,他也会打开病例系统,密切关注着现有住院患者的情况。“有些事情可以不用我来管,但是总觉得自己看看才放心。若是我能第一时间发现情况,不用非等到下级医生来汇报,患者就能得到更加及时的处理。”

刘飞是来自山东的进修医生,尽管接触的时间不长,肖荆的认真就令他深受触动。“对每一个细节,肖大夫都会亲力亲为,丝毫都不马虎,而且手下极其利索。”

这天的手术日,肖荆一共安排了6台。每台手术之前,他几乎都早早地上台等候,术前协助麻醉,帮助护士摆放患者体位,术后帮忙将患者抬下床,他都会出手帮忙。

第一台,是一位87岁老人的经尿道输尿管软镜激光碎石术,尽管需要处理的只是一个左侧输尿管结石,但由于老人的高龄,此前地方医院的治疗失败,这次是二进宫,这都给这次的手术带来了很大的风险。

经过检查,老人的结石位置比较靠上,离肾脏大约只有1厘米,操作中稍有不慎就会伤及肾脏。整个手术过程中,肖荆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手中的导丝,“由于老人之前接受过多次治疗,输尿管中留下了多条‘假道’,这也给导丝的进入增加了难度”。为了尽可能地快速解决问题,肖荆仔细寻找着最后的通路,每一次失败,他都暗暗皱眉。

几分钟之后,一个直径1.5公分左右的结石暴露在镜头前。“看,就是它卡在输尿管里了,给老爷子制造了这么大的麻烦。”找到了问题关键,肖荆也露出了些许轻松,“老人的岁数大了,不能承受长时间的麻醉,我必须争取速战速决。”

对于医生来说,时间就意味着生命。而对患者各方面情况的精准掌握更是安全稳妥的重要保证。“对时间的控制、对患者的病情的了解、对自己工作节奏的调节……工作以内,我希望可控的内容越多越好。”


“让和田的结石患者在家门口就能接受治疗”

一年的时间很短,365个日夜转瞬即过。一年的时间很长,可以被充实工作塞得满满当当。对于肖荆来说,短短的援疆生涯,被他拓展出了不一样的宽度 —— 不仅为当地泌尿系结石的微创治疗掀开了崭新的一页,更是使儿童和婴幼儿结石治疗达到国内领先水平。

2016年3月4日,受北京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的委派,肖荆奔赴新疆和田地区,开启了为期一年的的援疆之旅,担任和田地区人民医院泌尿外科副主任。

和田,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最南端的地区,受到天气、饮食、喂养习惯的影响,婴幼儿和儿童的泌尿系结石高发。

肖荆所在的医院,是当地唯一的一家三甲医院。尽管已经属于和田地区的“诊治最高水平”,但由于经济发展相对有限,治疗泌尿系结石的方式刚刚从传统的开放手术过度到微创手术时代,包括经皮肾镜碎石术、传统输尿管镜手术都属于“硬镜”的范畴,患者创伤相对较大,恢复期也较长,而适合此类结石的输尿管软镜手术在当地一直未能开展。

输尿管软镜技术完全经过人体自然通道进行手术,是典型的微创手术,患者术后恢复快,术后1至2天就可以出院,尤其适合病情反复发作的婴幼儿和儿童,

为了令患儿得到更好的治疗,肖荆在缺乏器械和外围科室支持的情况下,成功完成当地小儿输尿管软镜钬激光碎石术“零的突破”。

谈及首例通过输尿管软镜手术治愈的患儿,肖荆至今记忆犹新。

肖荆(左一)与当地医护合影留念

那是个8个月大的女婴,由于患儿年龄太小,双侧结石,肾积脓,且反复使用各种抗生素,导致多种细菌感染和耐药,反复高热一个月,生命危在旦夕,治疗非常棘手。

其实,当时的肖荆完全可以把情况危重的患儿转诊到乌鲁木齐,但那里与和田之间1500公里的距离令他无法做出这个决定。“孩子实在经不起长途跋涉了,时间就是生命啊,我不上,谁上!”

于是,肖荆带领治疗小组,在缺乏配套设备和相关科室配合经验的情况下,根据孩子的实际病情制定了相应的手术计划,成功为患儿分期实施了右肾经皮肾镜碎石手术和左肾输尿管软镜碎石手术。

手术完成当天,肖荆几乎一夜未眠,守在孩子的病床前,准备处理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那一晚可以说是我度过的最揪心的一个晚上。”幸运的是,手术后,孩子的体温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肾功能也得到了好转,很快就顺利出院了。“看到孩子的痊愈,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笔者跟访期间,恰逢新疆和田地区人民医院泌尿外科主治医师阿不都力艾则孜·哈力甫(以下简称阿不力孜)在友谊医院泌尿外科短期学习。谈及肖荆在和田地区的工作,他用并不熟练地汉语连连称赞:“肖主任特别勤奋、敬业、热情,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真的为我们和田地区的医疗事业做了不少贡献,也为我们这里的患者减轻了很多痛苦。”

阿不力孜边介绍边伸出大拇指,说到:“肖主任最多的时候一天做了11台手术,几乎从早晨坚持到了凌晨两点钟,只用每台手术的间歇进行短暂的休息,而在我们那里,这样密集的手术量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谈及自己的“拼命”,肖荆微微一笑:“没办法,等待手术的病人太多了,而且从心底里,我也想让更多人及时得到救治,辛苦点儿没什么的。”

仅仅一年的援疆时间,令肖荆深感紧迫,他只能要求自己必须在有限的时间中完成更多的工作。那段时间,肖荆除了自己动手之外,还通过详细讲解技术要领,手把手地教学,培养当地医生。“如果手术都是我来做,的确过程会更快,我也会更踏实,但我走了之后呢?当地的患者怎么办?”

在他的努力下,一年间,和田地区人民医院泌尿外科的医生已经基本掌握了泌尿外科常见的腹腔镜下手术操作和输尿管软镜技术。当年的手术量也从600多台增长到近千台。

 “我要尽自己的努力,让和田的结石患者在家门口就能接受治疗。”

的确,过去的这一年,肖荆为自己,也为和田地区的泌尿外科,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为了能帮助更多的人,他有了更进一步的目标

“我就是想找一个能够帮助别人的工作。”这,就是肖荆从医的初心。

肖荆的童年在江西井冈山度过,从小体弱多病的他就立志自己要成为一个医生,高考时全部志愿都填了医科院校。“那时候,医生是我能想到的,最能够为别人服务的职业了,虽然辛苦,但是成就感也是无法比拟的。”

尽管每天都被查房、门诊、手术挤占得没有空闲,但肖荆依然觉得充实。除了责任内的工作之外,一些很细枝末节的工作他都会注意到。泌尿外科主治医师陈美元说:“不管是病房还是手术室,几乎没有肖主任不做的工作,抬患者,推器械,有时患者的被子没有盖好,他都会帮忙盖一下,总而言之,他真的是一个典型的好大夫。”正是这些微不足道小细节,反映出了肖荆的“好”。

友谊医院的泌尿外科,目前已成为国内公认的上尿路结石微创治疗中心和专业技术培训中心。3年前,由于工作安排,肖荆接下了一项全新的业务,协助泌尿科新来的李钧主任开展小儿结石的诊治工作,专业重点开始向儿童泌尿系结石方向细化。

和成人相比,小儿结石手术需要注意更多的细节。从手术时间到患儿的保温防水、从穿刺深度到激光能量的控制,每个细微之处,肖荆都会反复谨慎把控。在他眼中,充分的术前准备、精巧的术中操作、细致的术后观察……对于小儿上尿路结石的手术治疗,他们团队探索了一整套流程和管理。

“丰富的成人手术经验和技巧加上各种精心完善的细节关注,一定会让更多孩子获得良好的预后。”

3年来,肖荆和团队完成了各种婴幼儿和儿童结石微创手术近300例次,其中最小的经皮肾镜患儿仅2个月大。

如今,对于刚刚进入不惑之年的肖荆来说,未来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儿童结石方面的深入探索,目前这方面研究的进展和成果并不十分丰富,而这也是肖荆为自己制定的小规划。

“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踏踏实实地做一辈子医生,为更多患者解决病痛。”肖荆嘴角上扬,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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